“你的意思是🐴，這些人的信息是被刻意刪掉的，基地在有意識地隱藏他們？”白墨燃道。

    “對！”龍淵露出一副“你很上道嘛”的表情，說道🐁👱，“正常人都會好奇這是為什么啊對吧，所以我就黑……咳，利用權限進入了光腦數據庫的底層，想辦法恢復了一些他們的資料。”

    你剛剛是想說黑進了數據庫對吧，一定是黑進去的對吧！話說正常人是會好奇沒錯，但是哪個正常人會不惜冒著違反基地法律的危險黑進光腦也要翻出答案😸啊！這種人要是有童年，一定會是那種考試時卡在一道超難的填空題然后算了整整兩個小時哪怕最后交卷時后面大半張卷子的解答題都是空白的偏執(zhí)狂啊！

    白墨燃嘴角抽搐，還是強壓住了心中熊熊燃燒的吐槽之魂。他看著龍淵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投影中的表格發(fā)生變化，舊的數據化作碎片消失，而一張新的、簡短許多的公民戶籍🐓💊🔢表出現在投影中，只有短短十來個人，而且頗有些格子是空白的，旁邊備注著“數據缺失”。

    “那些文件被粉碎的很徹底，我用🤫盡全力也只能恢復到這個程度了?！饼垳Y說著，將表格中一💕人的信息📄🐢🔘放大，“其中我覺得最特殊的是這個人，因為姓名也找不到了，就用‘X’代替吧?！?br/>
    “特殊在哪？”白墨燃問道。

    “他是一個向導。”龍淵說，🍄⛲🛥“準確的說，他是‘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向導’。”

    “……變成🍱🔼🐽？”白墨燃蹙眉，在龍淵之前塞給自己的薯片袋中抓了一片🐳🕌🔀薯片，“向導在覺醒之前都🧔是普通人，有什么奇怪的嗎？”

    向導的特殊之處就在于精神力，但這個能力與腦域密切相關，🅾🆙😸所以一般要到男孩16歲、女🔞👄孩14歲才會成熟，在此之后才可以鍛煉精神力，以及召喚出自己的精神體。這個過程稱作“覺醒💖”，而在此之前的向導們都只是普通人，和街邊來往的行人們并無不同。

    “可X是在30歲覺醒的?！饼垳Y轉過頭看他，幽幽地說道，鏡片上流過一縷數據的綠色🎑👬🦍熒光。

    白墨燃的反應卻十分淡定：“這🐰🔔怎么可能？你搞錯了吧?！?br/>
    向導和天然的哨兵一樣，🔱🧠“覺醒”過程很復雜，也有很多特殊情況，比如若有哨向天賦的孩子在童年時♑🐃期受到了某種嚴重刺激的話，就可能提前覺醒——只是這種覺醒在色譜上會呈現出強烈的紅藍傾向，天賦類型往往會非常極端，要么是極具攻擊力的紅色，要么就是純粹疏導型的碧藍色，而且要從小接受精神干預和心理治療。但“覺醒”本身是只會提前而不會延遲的，也就是說假若一個男孩直到17歲生日那天都沒有出現🈸🧦🤬向導或者哨兵的天賦，那么他這輩子就肯定不會成為一位向導了——至于哨兵，還可以考慮人工途經。

    所以假若說“X”這人實在是情況特殊可能17/18歲才覺醒，白墨燃尚且覺得有可🎿🥐♉能；而3📐🍖0歲才覺醒的向導？白墨燃表示聞所未聞。

    也正是因為這種純粹來自于天賦📡和基因的恩賜，無論是哨兵還是向導，都被認為是“特殊的”，一度還出現過崇拜哨向的邪.教，且在起源科技第一次研究人造哨兵成功后引發(fā)🖐🏿過不小的騷亂?？?#127801;🥎🤮即便是在人造哨兵技術已經完全成熟的今天，對于向導的研究卻沒有絲毫突破，甚至連快速回復精神力的藥品都研發(fā)了二十年、而至今還在研發(fā)中。起源科技甚至有內部傳言，說向導是能夠觸碰到“精神”這個第五維領域的天眷者，所以才會那樣不可復制。

    而這些知識都被看做是常識🌇，不僅是紅塔中有教過，任何一個基地公民從小到大的教育都是這樣告訴他〽💭⌚的，所以白墨燃才會那樣理所當然。30歲才覺醒的向導，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出現，怕不是早就被起源科技片成一片兒一片兒的，每個細胞都被放進顯微鏡下觀察了？

    哎等等……龍淵不是說X的公民信息都被🕤銷🎼🍜🌬毀了嗎，說不定還真的被片了？

    白墨燃忽然間有些毛骨悚然，覺得這事情也許大概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起源科技那幫怪咖的咖位可比龍淵高的多，又有整個基地的人力財🚏🍙力支持，真要說的🌿話，還真沒什么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你們的教科👼書我全都看過，里面還說精神力的上限是從覺醒之日起就定下了的，終生都不會增減呢。”龍淵嗤笑道，“可你呢？你的精神力不是才經歷過🚛🦗🚙一次跳躍式的增長么？”

    白墨燃一愣。他手里的薯片一下子掉在了沙發(fā)上，卻不是因為這件事本身。白墨燃瞪著🛠🐐龍淵：“你怎🍩💝⏫么知道的？”

    片👟🕤刻之后他就明白過來，轉而扭頭瞪向承影：“你告訴他的？”

    這顯然是一句廢話，也沒有否認的意義。承影輕🧑描淡寫地點頭，白墨燃于是恍然大悟道：“你們兩個早就聯系過了，根本不需要特意見什么面對不對？你們只是🍲💺📡想把我騙過來？”

    怪不得自己🍸✳🕯覺得這兩天的承影格外好說話，原來是有陰謀！

    “你們到底想干嘛？！”白墨燃警惕道，心里卻不算有多慌張。反😀正總不會是要命的事，他心想，如果是要自己的命，早在S城的時候承影就有無數次的機⛓🦍⛔會，都不用他親自動手，只要把自己原地一扔不管，就已經足夠自己死上三四次了。

    承影垂下了眼睛。他還沒有說話，龍淵已經搶先開口了：“首先第一🦋條，🐞就是告訴你無論如何在什么情況下，都不能告訴基地你的精神力發(fā)生了變化，最好誰都不要告訴，家人朋友也不行?！?br/>
    這句話倒是白墨燃完全沒預料到的，令他不由得一愣。而龍淵大概誤以為他這是不愿意，于是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有一天自己的公民ID,也出現在🙄🥝失蹤者名單上💉😖的話?！?br/>
    “你費了這么大勁，調查了這么📩⚫🏣多東西，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白墨燃滿眼狐疑之色。

    “當然不是，這只是副產品而已♓🤮，我們五個一直都有🌗🦆🌛自己的目的。”龍淵看了看承影，見后者沒什么反應，于是轉回去看向白墨燃，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笑道，“我們想找回自己的過去?！?br/>
    “哈？”白墨燃再次愣🚏🤲住，“你們搞這個基地知🔎🔨道嗎……不是，話說，干嘛要這么做??？沒必要??！”

    他知道這五個“名劍”系列哨兵都是處于失憶的狀態(tài)，不然也不至于要用劍的名字給自己命名。但他們都是至少一百年前的古人類了，在白墨燃看來，找🤞回過去這件事不但困難，而且毫無必要。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樣？難道還能坐🏵😮🐮著時光機回到過去嗎？一百年了，中間還經歷過末世這樣等級的巨大災難，想必曾經的家人朋友全都早已離世。就算回🤳😲💴憶起來又如何，徒增傷感而😽⏸🍗已。

    再說，基地待你們也不薄哇，雖然說起源🚰🤑🍋科😗技的怪咖很多，但也沒把你們切片研究嘛。難道還真想揭竿而起反他娘的不成？要真有這事白墨燃第一個不贊成，見識過流亡者營地的艱苦和👌不幸，他現在覺得基地里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堂，誰想掀翻這個天堂，他……他就去向軍區(qū)總部打小報告。

    龍淵看著他，忽然問了一個很深奧的問題：😃“人究竟是憑借🌀🏏什么而確認自己活著的？”

    白墨燃愣住。

    “我在紅塔📣🐂👅沒🎡🐆🏼🈲有選修哲學……”他弱弱地回答道。

    “因為記憶。”龍淵卻并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地說，“我在觀察所的這一年，除了學習新的知識，也有參與一些起源科技內部💌⬛的課題。其中一項就是研究是否能通過克隆技術和保存大腦備份，從而實現理論上的‘永生’?！?br/>
    “什么？”白墨燃驚呆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此前的二十年大😠🚂概都算是白活，龍淵才出土一年，所知道的秘密居然比自己多得多。

    “他們試圖像備份AI程序那樣，將一個人大腦中其一生的記憶提取📰⚾😇出來，備份到云服務⛔器上。然后當這個人瀕臨死亡時，就將其記憶下載，上傳到一個全新的、健康的克隆身體里?！饼垳Y說，他看著白墨燃，神情平靜而肅穆，一點也看不出那個死宅的影子，“那么你認為，這個人算是活著，還是死了？”

    “我……”白墨燃瞠目結舌。

    “你的肉.體已經死了，但你的記憶依然活著，所以我稱之為‘理論上的永生’?！饼垳Y道，“那么回到開頭的問題，人究竟怎樣才算✍⏱🐙是活著？”

    白墨燃離開龍淵居住的那棟小別墅時，感覺整個人都有點神志不清，就好像暴食了十袋金坷垃，有一種“我是誰我在哪人生究竟是什么世界的終極在哪里”的混亂感。他能確定的只有一點，龍淵的口才絕對🦏🚉是屬于邪.教教宗的水準，如果他去搞競選，說不定人類都已經殖民到火星了。

    “徐老師，我們這是去哪里？”白墨燃拍了拍😻🎁💟混亂的腦門，問身邊的人道。